专访 | 动画大师Paul Griffin（高瑞范）

你是自幼就展现出艺术天赋还是在后期才发觉这一天赋的？

Paul Griffin：所有小孩都喜欢画画，我也不例外，但我在二年级时发现自己的画与众不同，因为我画的东西都是三维立体透视的。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非常特别，其他孩子都不会这样画，这也使得老师对我有了特别关注，安排我去上进阶课程。而我也因此找到了自己的特长。小时候我们家经常搬家，我总是要转学。（在美加两国之间转学，还是？）没有，只是在加拿大。在频繁转学的过程中，很多课程都很容易落下，比如数学（是啊，数学很难跟上。），但艺术并不会受到影响，无论转到哪里，画画和创意这些东西并不需要之前的学习基础，一切都是全新的（没错。），这也是我在频繁转学的日子中一个可保持不落下且学得越来越好的课程，比数学学得好多了哈哈。

你在加拿大谢尔丹学院（Sheridan College）学习了传统卡通动画和计算机动画，是吗？（没错。）然后你又移居美国，在纽约理工学院学习理学，这是出于什么原因？

Paul Griffin：这是我的”邪恶计划”的一部分。我从1983、84年开始接触动画，当时世上还没有动画学位。（即便是谢尔丹学院也没有？）也没有，当时还没出现这样的学位。（很难想象啊。）是啊，我们只能拿到毕业证书，在大学里也没有动画专业学位。后来通过谢尔丹学院的关系，我得到了纽约理工学院的奖学金，我查遍了所有相关专业，试图找到一个与艺术领域最接近的专业，最后选择了建筑设计，是3D设计，不过并非是在计算机中设计。主要是室内设计和建筑设计。这让我对建筑和设计艺术有了新的认识，对我后来的职业发展也有很大帮助。但当时的教材都属于技术类和科技类，所以我毕业后就成了理学学士，而非文学学士。其实我是顶着科学家帽子的艺术家。（所以之后你又回归动画？）是啊，学动画可以说是我的初衷，但为了取得一个正式学位，我必须做出那样的选择。当然，现在动画学位早已遍地开花。（很难试想当时会有那么难。）是的，但动画毕竟是个相对年轻的行业，在六七十年代甚至还没有出现CG动画，像布朗大学这样的院校正在开发计算机动画，但尚未形成一个行业，直到八十年代才出现，我们也是在那个时候接触到计算机动画。

你身兼导演、制片人、执行制片人、特效总监、动画导演和动画师等多个职位……那你最喜欢的是哪个职位？

Paul Griffin：这些工作我都很喜欢，既有挑战又有收获，但我最喜欢的还是动画导演，因为它最有意思。（我也是这么猜想的，那你究竟喜欢它什么？）我喜欢和动画师们围坐在一起探讨和调整表演，最后想出一些绝妙的点子。这个过程既有趣，又有意义，因为我们怀着让观众满意的心情去做，大家就变得更有动力。我喜欢动画是因为我可以扮演不同的角色，一条龙、一只恐龙，或是一条鱼，可谓无所不能。这就像是跳舞，舞者会因舞蹈产生”肌肉记忆”，动画师也一样，有时候你做着做着就会不由自主地做出鱼游泳的动作或其他动物的动作。（自己表演起来了是吗？）是的，要做一个优秀的动画师就要学会表演，我认为这点非常重要。（所以说，虽然贵为导演，你还是得亲力亲为地去表演咯？）那是当然，我有很多自己表演的视频，看起来很蠢，比如站在桌子上独魔乱舞或是做些傻动作。重要的是，当你放下矜持去像一个傻瓜一样做傻事时，你就可以有很多新认识。有些动画师会说：”我才不干呢，这不是我的风格，我害怕做这种事。”但我作为导演，会把所有动画师纠集起来一起完成作品，一起表演，大家纷纷想出新的动作姿势并跟着做，尤其是一些用语言无法生动表达的动作。在这过程中，所有人都会参与其中，具有集体归属感，这是难能可贵的一件事，没有参与的人反而会觉得落单了。说到底，动画也是一种表演，如果不愿亲力亲为，那你可能要换工作了。（没错。）